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伦敦眼月饼——伦敦眼的一次亲吻

 -雷狮第一人称视角



零.

“我想吻你。别拒绝我,格瑞。”我从不知道;爱与欲望能如此消磨理智、耐心、时间,我曾经见过很多人,聪明的,愚蠢的,傲慢的,谦卑的,坚强的,懦弱的,但我从未像现在一样,如此耐心的去注意,注意你那锁着愁怨的紫眸,注意你那锁住千言万语的嘴唇。你,或者他,都是你。如同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你,是否也会像耶稣一样愚蠢的问你的门徒:你认为我是谁?

格瑞凝望不远处的泰晤士河,我与他在伦敦眼的最上方,这使我们看到的一切都如此渺小——痛恨着这傲慢的我吧,我无所畏惧,只要得到回答,一切便都理应消却,而我仍然无所畏惧,只要得到我所要的。

我们所处的位置正缓慢地变动,直到一切开始明晰起来时,格瑞如此说道:“布伦达,”他的语气使我想起雷伊,冷酷至极,我曾在一次与他的闲谈中半打趣的告诉了他,当有人这么称呼我,就是在告诉我等级制度的差异,而格瑞当时神色淡淡,只是同我讲:可所谓等级制,不早就被人们抛弃了吗。他的手抚摸着那隔着的我们面前的窗,“你难道不觉得在这个地方,谈这个太无趣了吗?伦敦之旅已经到了末期,中秋就快到了,我们该告别了,就在这遥远的星空的上方。”


一.

-

我的亲爱的你呀,

我的心爱的你呀。

我梦见  你与我走在

那钴蓝色的  漫无边际的,

星空的上方。

我们在这上方漫步。


底下  是

东西伯利亚的  春天的

贝加尔湖。冰面裂开  露出了

茄蓝的  茄蓝的

茄蓝  湖水。


湖面  漂着的冰,

就像是那树叶间  露出的

流出的  裸露的,

细碎的  婆娑的影。

我们在这上方漫步,

在这广袤无比的宇宙中漫步。


我如此的渴望着你。


最后一行的字迹潦草,句号呈椭圆,我承认我写最后一句时心情格外的急切,就在昨天我从俄罗斯到达伦敦后,我便抛弃所有的疲惫,在暂时寄宿的酒店里拿出纸笔,写出了这首诗。我不是诗人,写这首诗也只不过是心血来潮,因此言语表达格外拙劣,思绪杂乱至极,难得的是,却极大满足了我对氛围的要求。

这是一首爱情诗,而且十分纯粹。意识到这一点的我一时有点尴尬。鬼知道是为什么,一直以来我从没动过想谈恋爱的念头,无论是出来旅游前,还是出来旅游后。或许是因为我前不久去过贝加尔湖。我想,我应该出去逛逛。

我将房卡放进口袋,然后出了门。

三个月前我终于忍无可忍的走出家门,带着自己这些年来积累的财富去进行了一场长途旅游,离开那个压抑的家是我从小到大一直都很想做的事,而实际上旅行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美好,我没有感到自由。我像一个整日因欢乐而迷失自己的失败者,每去到一个地方,便迫不及待的去品尝当地的小吃,去游览出名或美丽的地方,这些欢乐使我麻木、迟钝,麻木而迟钝,每每看到在空中飞翔的鸟儿,便停下,怔在原地,思索自己为何无法成为它们。

我坐在酒店附近公园的公共座椅上,来往的行人偶尔会多看我几眼,我无所谓,靠着椅背,眺望昏沉夜景,努力的发散自己的思想与注意,但我太烦躁了,只能装做无所谓的沉默。

“你在想些什么?”有人打断了我,说的却不是英语,而是普通话。我抬起头来,他的目光微沉,面无表情,居高临下的看着我,月光扑在他的银发上,却略显黯淡。我清楚,这多少有点过度美化的意思,总的来讲,我对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。

我像是他的老朋友一样故作熟捻的回答:“怎么,你可不像是会问这种问题的人。”也真是,我什么时候开始成为一个无赖派一样的自来熟了?我自我挖苦。

他微怔,显然是没想到我的回答会是这样不走寻常路,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:“谁知道呢?我也很惊讶。”

无论如何,我们总归是这样相识了。

-

我们很自然地得知对方的姓名,甚至没有明面上的出口相问,那时,我们都故作神秘地在纸上留下自己的姓名与暂时的住址,这就好像是在默认我们不可能深交一样,因为我们对彼此没有信任,没有信任的关系不可能长久。格瑞不像是愚蠢的人,我认为他也心知肚明。

雷狮。他敲响我的房门,指关节扣在门上,这么同我讲道,我们聊一聊吧。

可以。我哼笑一声,起身为他打开门,目光同他相撞,见他久久不动,便恶劣的问,怎么?不是你想要聊天吗?现在为什么不进门呢?

他不理我,闻言瞥我一眼,而后走进房内。

我们就像老朋友一样相互攀谈,相互应合,带着本不该有的默契,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合拍的人,便饶有兴致地加长对话的时间。

“格瑞,”我看着他,“我真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合拍。”

“我也是。”他垂下头来,睫毛在眼睑留下阴影,“因为无论是谁都可以看出来,我和你性格差异的巨大。”

是“我和你”,而不是“我们”,我大概性的知道了他是想要干什么,这次他回答我,应和我,不只是为了敷衍我,也为了拉开我们的距离,警醒我的越界,这种关系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成为很好的朋友而开始的,假如彼此之间的距离太近,我敢肯定格瑞就会毫不留恋的抛弃这段关系。“确实,”我说道,“因为你看起来沉默寡言,而我则相比起来更加张扬外放。”我所没说出口的是,可是我们都冷漠,薄情,谁都没有期望过这段关系能够长久,这只会使我在他心中的印象变得不好,乃至于将我分类于愚人之列。

“那么,”他生硬的岔开话题,瑾紫的眼眸无喜无悲,“我们聊点别的什么吧。”

于是我们不再提起这个无趣的话题。


二.

-

我不得不去承认,我似乎对格瑞产生了一点感情。

每次牵住他的手,感受他手的冰凉,都想为他献上一丝温暖。每一次虚与委蛇的拥抱,都渴望着能够得到真正的感情,而非这段虚假的关系。真叫人好笑。我们走在伦敦的街头,我扫视街头的每一家店,每一个人,他则直视前方,没有什么变化。一开始是我最不在意这段关系的变化,但现在也是我最在意这段关系的变化。我明白那首爱情诗预示着什么了,它预示着,情感将成为我这段旅行中的拖累,虚假的自由将在这段关系中变得累赘。

“说起来,”我说,“格瑞,你是因为什么而来到伦敦的呢?”格瑞并不像是从小生活在伦敦的人,他的普通话发音很好,并没有因为常年说英语而留下的一点口音。

 “我是来旅游的。”他直截了当地告诉我。

“是吗?那还真巧。我也是来旅游的。 ”

他不理会我。

他是如此的索然无味,却又如此与我合拍,可这种合拍非但不让我幸福,相反的,却让我痛苦。所以说爱真是奇妙的东西,有时含蓄,有时又露骨,使人幸福,又使人痛苦。格瑞始终没有改变过他的态度,但我却在这之中悄悄地改变了我自己。

-

“吃快餐吗?”在我们走到泰晤士河畔时格瑞问,他看着泰晤士河的河水,它的河水湛蓝、清澈而又干净,使人无法想象它的曾经,是的,它的曾经。格瑞也是因为他的曾经而喜欢看这条河吗?我不知道。

“或许我们应该先去伦敦眼那边,”我说,“待会儿再吃也不迟,我已经在网上订了票。”你不会知道,格瑞。我在心中道。我是有多迫切地想表达自己的爱,而你却浑然不知。

“嗯。”他抬不起眼一样垂着头,好像已经知道了我将会做什么一样。不会知道的,我始终这么坚信着,每一个瞬间的心动,都被我很好的隐藏了起来,“如果你一定坚持的话。”

我没有回答他,我并不经常沉默,只是经常漠视他人,可我此时的沉默,却并不是因为漠视他,而是真的不知该说什么。

我很少会遇到这种情况。我痛恨我对他的爱。


三.

-

“你指的是谁的伦敦之旅?”我心知肚明,他说的是我的伦敦之旅,“是你的?还是我的?”

“我以为你知道。”格瑞微微一顿,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,“你应该知道的。”

我不会知道,在你心里,我永远不会知道。我在心中说,因为只要你不回答,只要我不承认,我就永远不会知道。我们俯视着伦敦,就在伦敦的眼睛里,我们就是伦敦的眼睛,所以能把伦敦看得更清楚。在这当中,我们是伦敦眼,我们正在缓慢地进行一个动作:亲吻伦敦。我们轻轻地俯下身来,越发凑近伦敦。

就在我们最终降临地面时,伦敦眼亲吻了伦敦,但我始终没有得到我索取的吻,今后也再也无法得到。
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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